图灵回响（22）
CP：All8
WARNING：科幻+赛博朋克
SUMMARY：矩阵只有黑夜，没有白天。
“C-SMH1107，图灵警察徐明浩，早上好。”
通过闸机，徐明浩跟随人群走向电梯，将克拉克的问好甩在身后。
看来昨晚的监控被覆盖得很彻底，克拉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，这很好。
眼看电梯门即将完全合上，一只手突然从门缝中伸出，挡住了即将关闭的门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那人边道歉边走进来，越过徐明浩去按触屏上的楼层数字。
因为电梯里的人稍微有些多，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几乎是贴着徐明浩将手延伸过去，整个人的上半身都离得很近。
徐明浩眼皮一跳，腹诽道：要命，怎么是李灿。
李灿站回去的时候看了眼徐明浩，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，在其他人眼里这或许只是一个表达友善的笑，就像一个人要借过时会露出来的表情，但在徐明浩看来，藏在这层笑容下面的可不止“友善”。
他被李灿那一眼看得脊背发凉，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。
奇怪，以前他没觉得联邦总部这么小啊，怎么走几步就能碰上。
徐明浩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，只希望电梯能上升得再快一些。
与此同时他也在内心祈祷，希望在自己找到失忆的真相之前，千万别被背后的神秘组织发现异常。
昨天在和李灿交谈时，徐明浩假意说自己有任务在身，结果李灿并不惊讶，这说明他在联邦当卧底确实有任务，只是看李灿的表现，又不像是知道任务具体内容的样子。
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，对方不知情，徐明浩就没那么容易露馅，但如果对方知情，徐明浩就可以旁敲侧击推测出自己的任务，好伪装得久一点。
电梯门开，李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徐明浩松了口气，看来他有在好好地履行“装作不认识”的约定，这是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事了。
电梯再度上升，徐明浩整理表情，等到电梯停靠在目标楼层，走出电梯，直奔CITP-978办公室而去。
“早上好，明浩。”
徐明浩朝李硕珉颔首：“早上好。”
一旁的金珉奎一直在按着太阳穴，徐明浩不解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金珉奎抬眼看了下徐明浩，露出可怜的表情：“昨天好像喝太多了，头有点痛。”
徐明浩一哽：“不是说过了十二点就会醉意全无吗？”
崔韩率穿戴好了作战服，从隔间走出来，回答徐明浩的问题：“但是珉奎哥喝得太多了吧？”
李硕珉点头：“早说了是即时品也不能这样，他总是不听。”
金珉奎不满地皱了下鼻子，靠着墙放松神经，不再和他们说话了。
“CITP-978小队，你们好。现将小队今日安排通知如下：你们需要在九点十五进入矩阵，调查阿特芒公司的义体丢失案件。本次任务将在全隐蔽的状态下进行，任务将在九点半准时开始，距离进入矩阵还有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。”
“阿特芒？”徐明浩忍不住出声。他昨晚刚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。
李硕珉解释道：“就是那家有名的制药公司。”
徐明浩点头：“我知道，之前在情报部我就是生物与医疗科技情报组的。”
他表现得十分淡定，内心却已经开始放礼花了。
昨晚在得知自己之前是生物与医疗技术情报组的一员之后，徐明浩连夜恶补了文俊辉找给他的所有关于生物医学的情报和资料。
没想到今天的任务恰好就和生物医学有关，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考试压中题目的微妙快感。
“啊，这样。”崔韩率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，“那今天的任务明浩哥会是MVP了。”
徐明浩朝他笑了下：“我能帮到你们的就只有这些了。”
崔韩率还想说什么，李硕珉就把徐明浩推去换作战服了。
五分钟后，四人在作战室里汇合。
在进入矩阵前，克拉克详细地补充了任务须知。
“近日，情报部发现阿特芒制药公司上报的义体数量与实际不符，缺少的那部分义体为军用级别，一直以来都只向联邦总部提供。相关对接人声称他们公司内部或许出现了商业间谍，又或者混入了不法分子，请求联邦总部予以援手。”
“阿特芒制药公司分为两部分，所有的研发工作都在矩阵中进行，对接方怀疑嫌犯潜入矩阵，窃取了军用义体的数据信息。考虑到阿特芒与联邦总部存在合作关系，且为了打击义体非法交易，总部决定派遣图灵警察前往矩阵，秘密潜入阿特芒矩阵分部进行调查。”
“诱饵已经放出，嫌犯很可能会再度进入矩阵窃取信息，你们的任务是控制他们的意识，配合矩阵之外的特勤警卫对嫌犯实行抓捕。强行阻止个体断连的程序已发放到你们的个人终端，请妥善使用。”
“注意：本次任务涉及到联邦总部的利益，任务机密级别较高，禁止向任何人透露与任务有关的信息，违反者按照保密协议第二十三条进行处置。”
徐明浩边为自己穿戴神经连接装置，边犹豫要不要将昨天傍晚出去聚餐时看到的告知队员。
那时他确实听见了有人在谈论义体的事。
但是多说多错，在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超强听觉的情况下，徐明浩不打算说出这件事，免得引火烧身。
他打定主意后，通过连接器直接与克拉克交流：“这是我第三次进入矩阵，在此之前，我见到的都是矩阵的黑夜。或许这一次我有机会见一见矩阵的白天？”
耳边响起机械契合的声音，徐明浩闭上双眼，将双手放置于胸前，放松全身，任由庞大的数据流通过连接装置进入他的大脑。
在一阵熟悉的晕眩感过后，徐明浩缓慢地睁开眼，没来得及活动四肢，就被一个人抓住手腕。
李硕珉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下。
呼啸的风擦过两人的额前，带起缕缕发丝。
徐明浩一愣，转头去看自己的身后。
他们正处于百米高空，脚下只有一块脆弱的玻璃延伸板，入目是繁华至极的街景，遥远的数据波动混合着五光十色的霓虹射线在整个空间内流转，远处高楼林立，纸醉金迷。
克拉克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。
“欢迎来到矩阵。”
然后，他回答了徐明浩的问题。
“矩阵只有黑夜，没有白天。”
*
矩阵没有白天，无论何时来到这里，天空都是一片漆黑。矩阵建立之时，还有不少人设想过能在这里重新看到蓝天，只可惜进入矩阵的人大多数非富即贵，在黑夜之中挥洒大把的钞票才足够显眼，他们并不需要蓝天。
“那帮数据分析师是疯了吗？！”金珉奎贴着大楼的玻璃面站着，不敢往下看，嘴里还不断骂着，“万一坐标点偏移，我们摔下去了怎么办？”
李硕珉对着徐明浩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，耸了下肩，像是在说习惯了就好：“克拉克的计算精确度无可匹敌，除非你惹到数据分析师了，否则不会出现那种情况。”他说着，转过身拍了拍金珉奎的肩膀，“所以，我劝你还是别说他们坏话了，他们都听得见。”
金珉奎闭上嘴，面色不虞。
崔韩率在调整好感官参数后立刻走到两人中间，将手放在玻璃面之上，闭上眼睛。绿色的线条开始在他的大脑中向四周延伸，逐渐包裹住整栋建筑。
李硕珉紧了紧自己的手，感叹道：“真怕你被风吹走。”
徐明浩一愣，意识到对方是在说自己之后困惑道：“我看上去这么弱吗？”
李硕珉看着他，笑了下，摇了摇头，情商特高地回了句：“不是，是风太大了。”
金珉奎怪声怪气地小声重复：“是风太大了。”
徐明浩瞥过去，他又立刻改口：“没说你弱，明浩，你就是太瘦了，看上去太单薄了。食堂的饭味道很不错啊，你却总是吃得很少。”
“我只是细嚼慢咽。”徐明浩无奈道，又不是人人都和他们一样，吃饭和用喝的一样，说罢他又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，“看来我得多泡泡训练室了。”
“稍微站开些，我要拆解这块玻璃了。”
他们聊得太投入，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在干活。
听见崔韩率这么说，三人都稍微往侧边移动了一些。
崔韩率将两只手都覆盖在玻璃面上，一声闷闷的嗡鸣响起，那面玻璃突然变得模糊，没有先前那样通透了。
“好了，可以进去了，注意控制，别把它挤碎了，这些玻璃连接了大楼的安保系统。”
崔韩率让开位置，好让他们进去。
徐明浩眨眨眼，跟着李硕珉穿过那面玻璃，虽然知道不会有事，他还是忍不住在过去的一瞬间闭上眼。
奇怪的触感遍布他的全身，像是进入冰冷的水流之中，又很快被打捞起。
“按照计划，珉奎你和Vernon先去控制他们的系统主机房，我和明浩潜入内部，由你们指挥我们行动。”李硕珉神情严肃，“机会只有一次，一旦被他们察觉到不对劲，连接可能会被提前终止，到时候想抓住他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。”
四人分为两组，开始分头行动。
负责潜入的李硕珉和徐明浩启用伪装设置，同时改变了着装和面容——这也是阿特芒对接方提供的员工身份信息，安保系统将对他们一路亮起绿灯。
就在徐明浩准备和李硕珉一起从紧急通道出去，混入阿特芒的员工中时，左耳通讯器里却突然响起一道机械音。
“明浩，今天还加班吗？”
徐明浩的脚步变得迟疑起来，表情险些失控。声音是克拉克的声音，语气怎么那么像文俊辉？
他不敢回复这道声音，只好装作没听见。
对方又接着说：“放心好了，我们之间的交流很安全，没人会发现，人工智能也不行。”
徐明浩的心如同坐过山车一般起伏：“进展顺利就不会加班，你怎么能接入我的通讯设备？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？……还有，文俊辉，我正在上班。”
听见文俊辉用克拉克毫无波动的机械音向他传递消息，徐明浩后背一凉，或许这就是声音的恐怖谷效应？
“不是和你说了吗？‘回’可以接入一切人工智能的端口。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，对了，下班回来给我带一份上次的寿司。”
徐明浩强忍翻白眼的冲动。
这祖宗单纯是想吃寿司了吧？
他正准备回复文俊辉，突然又听见自己右耳的通讯器也传来克拉克的声音。
“已成功接入阿特芒安保系统，获取部分权限。我将在三十秒后为你接通队内语音，请注意调整表情。三十、二十九、二十八……”
左耳是文俊辉版克拉克毫无感情的“还想吃生鱼片”。
右耳是正版克拉克没有起伏的“二十七、二十六、二十五”。
徐明浩闭了闭眼。
他最好只是在执行任务，而不是同时打两份工。
现在他终于有些理解昨晚和他仅一门之隔的那个哥们了。
TO BE CONTINUE
FREETALK：
咪好：为什么要在我上班的时候给我发消息
俊尼：喵
咪好：还用克拉克的声音，你知不知道他就在我另一只耳朵里倒数
俊尼：喵
顺便一提，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人去看隔壁的蓝闪蝶了，涌入的人越来越多，不做点饭招待一下都有点不好意思……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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