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灵回响（12）
CP：All8
WARNING：科幻+赛博朋克
SUMMARY：天啊，他真想报警。
徐明浩低下头，略长的头发遮住眼睛：“抱歉，这位先生，我不是有意偷听的。”
Joshua缓慢地踱步至徐明浩身前，伸出手，挑起他的下巴，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电子铭牌：“图灵警察，徐明浩。”
徐明浩心道不好，被对方知道名字的后果会是什么？被记住？然后在某天悄无声息地被灭口？
他打了个寒战。
Joshua笑起来：“真有意思。”
这人的声线仿佛淬过毒，徐明浩一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，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。
他讨好似的浅笑了下：“真的很抱歉，但是我的岗位就在这里，所以，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听你说话的。”
Joshua点头，说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徐明浩松了口气，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猛地一颤。
“但是问题不在于你是不是故意的，而在于你已经听见了。”
Joshua一副笑眯眯的样子，徐明浩却觉得他更像披了人皮的恶魔。
“不，我什么也没听见。先生，我该继续工作了。”徐明浩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可信。
“是吗？”Joshua不置可否，收起手，将徐明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，比起对人的观察，更像是在观赏一件令他感到有意思的展品。
徐明浩无话可说，只能点头：“当然。”
似乎发现徐明浩不会再带来更有趣的反应，Joshua脸上的笑意减少了一些。他挑了下眉，向后退开一步。
没有了过近的距离带来的压迫感，徐明浩的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硬。然而，就在这时，一道残影闪过，一只手出现在他的脖颈之上。
窒息的感觉来势汹汹，根本没给徐明浩反应的机会。
他瞬间瞪大了眼睛，带着不解看向眼前的人，同时抬手去掰对方的手，却无济于事。
Joshua眯起眼睛，颇为享受地点了点头。
“在矩阵里无法真正杀死一个人，但图灵警察就不一样了，高契合度是你们的武器，但也是致命的弱点，对吗？”即便像现在一样做着恐怖的举动，Joshua的声音仍和刚才向他父亲汇报情况时一样温和有礼，这种反差令人毛骨悚然，“虽然在这方面我并不是专家，但一些皮毛，我还是知道的。”
徐明浩毫不怀疑，这人是真的想做掉他。
如果他在矩阵里失去生命体征，会影响到现实的身体吗？如果会的话，影响有多大？既然Joshua说这是图灵警察致命的弱点，那他真的会死吗？
他之所以还能思考这些问题，无非是因为手里捏着底牌，虽然有得罪对方的风险，但如果自己真的即将窒息而亡，那动用跃迁指令脱离危机，也无可厚非。
就在他准备跃迁到另一个坐标点借机脱困时，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两人后方的阴影处响起。
“……Joshua？”那人不紧不慢地从阴影区域走出，像是没察觉到眼前上演的是一场凶杀，“好巧。”
脖颈上的力气稍微松了些，徐明浩得以喘息，但仍被困在对方的桎梏之下。
他用余光瞥见了来人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是尹净汉。
Joshua熟稔地回道：“啊……净汉。”他的语调有些微妙的古怪，听不出到底是不是在欢迎对方，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。”
尹净汉笑了下：“刚好在附近有些事，看来是我走错楼层了。”
他说着，看了眼徐明浩：“不过，这是在……？”
徐明浩有些无力地在心里吐槽：你们俩叙旧可以，不能先放开我吗？
虽然现在暂时不会被掐死，但他昨天才对尹净汉谎称过自己进行契合度检查是因为不适应矩阵，要是这时候进行空间跃迁，不就全暴露了吗！
天啊，他真想报警，但又很快意识到自己就是警察，于是更绝望了。
早知道就和上级请假了，要真被问起，就回答说家里有只会敲键盘的天才猫咪，但是不会主动进食，他不及时回家，猫就会被饿死。
“怎么，难道是你的熟人？”Joshua并不做解释，反而继续朝尹净汉发问。
尹净汉礼尚往来，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，只说：“阿达曼大厦37层，政治协商会谈，到处都是联邦的‘眼睛’……洪知秀xi，这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蠢事。”他在“蠢事”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，仿佛在刻意嘲讽。
洪知秀。大概就是Joshua的本名。
肉眼可见的，洪知秀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善，但很快又恢复成原样，仿佛那一瞬间的黑脸只是错觉。
徐明浩本来没抱有什么希望，不曾想洪知秀竟然真的把手收了回去，还从口袋中拿出手帕，慢条斯理地擦起手来。
“你太紧张了。”他说，“我只是和这孩子开个玩笑。”
徐明浩瞬间后退几步，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。
尹净汉看着他，勾了勾唇角：“接下来，我和这位先生有事要谈，能麻烦你回避一下吗？”
徐明浩神色古怪地看了眼尹净汉，又看了眼洪知秀，清了清嗓子：“好的。”
说完，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。
至于两人是什么关系，又有什么事要谈，他一点都不关心。
直觉告诉他，知道的越多，就越危险。要和这些怪人牵扯上联系，他只会死得更快。
*
徐明浩面无表情地咬了下后槽牙，微眯起双眼，开始梳理思绪。
没能回答上来金珉奎的问题让他感到不安，洪知秀的杀意和尹净汉的出现更是让他认清了事实。
就这么如履薄冰地活下去，并不是长久之计。
人总会有出错的时候，要不是他的运气足够好，或许在夫胜宽来接他的时候，又或者权顺荣与他交谈的时候，就已经全盘皆输了。
该怎么办呢？
尹净汉的身份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。车祸的手术、之后的矩阵契合度检测也都经过了他的手，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，很难不觉得他是否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洪知秀金玉其外，内心远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良善，这一点，从他对父亲的真实态度和行事作风就可以看出来。
神秘有时候就代表着危险。
而现在，徐明浩和这两个既神秘又危险的人扯上了关系，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后路多考虑考虑。
巨大的危机在即将压倒他之前分裂成了两块。
所有问题归根到底都是两类问题。
一类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异常，必须隐瞒自己失忆的事实。
另一类是为了保住性命，必须找出最近发生的这些怪事的真相。
而这些问题都与一些人有所联系。
联邦的同事属于前一类，徐明浩需要保证自己失忆的事不被他们发现。
洪知秀属于后一类，徐明浩得想办法逃过来自于他的追责。
尹净汉则同时属于这两类，既要对他隐瞒失忆的事实，又要从他这获得与真相有关的线索。
想到这，徐明浩突然找到了突破口。
还有一个人，既不在第一类问题的范围里，也与第二类问题无关。
一张脸浮现在徐明浩眼前。
文俊辉……
莫名其妙出现的文俊辉的身份确实可疑，但他也是唯一一个和这两个问题都没有关系的人。而且……徐明浩自认为文俊辉对他没有恶意。
他能信任文俊辉吗？
或者说，除了文俊辉之外，他似乎没有别的人可以信任了。
徐明浩思索着，眸色愈深。
突然，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明浩哥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徐明浩回过头，发现是崔韩率，向他解释道：“有两位先生征用了我的位置，似乎准备谈些什么，就让我回避了。”
崔韩率点头道：“通讯器好像出了点问题，DK哥刚才想联系我们，发现信息传不出去。他刚来找过我，让我通知你，克拉克监测到矩阵的数据流发生了波动，但在可控范围内。总部怀疑昨天Daemon的袭击在我们的连接设备里留下了恶意代码碎片，所以造成了数据流波动，现在要让我们去接受临时检测。”
徐明浩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但这层的治安怎么办，我们走之后就只剩下保镖和后勤人员了吧？”
“检查很快，我们四人分成两组进行，这栋大厦的其他楼层还有别的小队在巡逻，应该不会出事。”崔韩率回答道。
徐明浩“嗯”了一声，正准备跟着对方前去接受检测，崔韩率却突然一动不动，目光直直地盯着一处。
徐明浩皱眉，顺着他的视线低头，低到一半突然想起洪知秀刚才那么用力，一定在他的脖颈上留下手印了。
没等他想好怎么解释，崔韩率突然别开视线：“哥，矩阵里很热吗？”
徐明浩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，他转过身对着玻璃，通过倒影看见自己的脖颈一如往常，洁白光滑，没有任何印记。或许是他无意识加速了身体的恢复？
徐明浩迅速将衣领调整好：“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，走吧。”
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神情自然。
如果下定决心摆脱当前的困境，演技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。
崔韩率神色无异，就是耳朵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红。
徐明浩收回视线，跟上对方的脚步。
或许在伪装这一点上，他已经渐入佳境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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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EETALK：本以为可以在这一章结束加班的，没想到写对峙和思考不知不觉写了很多。原先的目标是在三十章左右完结连载，现在看起来真的很难做到T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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