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灵回响（13）
CP：All8
WARNING：科幻+赛博朋克
SUMMARY：边缘脉冲是矩阵的心跳。
“注意，临时检测将在不切断连接的情况下进行，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，请严格按照指示进行操作。”克拉克向CITP-978小队播报这则消息。
徐明浩不解道：“不切断？那我们的意识会留在矩阵吗？”
李硕珉正在查看眼前的数字面板，似乎在确认宴会厅内的情况，闻言，他抬头回道：“你的意识会暂存在‘边缘’，也就是矩阵核心区域以外的地方。”
徐明浩记得，克拉克曾对他说过，为了保证矩阵中心区域的稳定，契合度测试的场所一般被设置在矩阵的边缘，而刑侦部的训练场也被设置在矩阵的边缘，他接着问：“‘边缘’，就和契合度测试的场所一样？”
李硕珉摇头否定：“比那还要远。”
伴随着类似于气阀开启的声音，克拉克强调了一遍检测须知：“数据线接入完毕，检测即将开始。请不要产生任何驱使身体行动的想法，以免受到边缘脉冲的攻击。”
在闭上双眼之前，徐明浩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：“边缘脉冲是什么？”
无法想象的温暖和寒冷分别侵袭他的大脑和身体，在金珉奎和李硕珉的注视下，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缓缓阖上。
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，和他一同接受第一轮检测的崔韩率回答了他的问题。
“矩阵的心跳。”
边缘脉冲是矩阵的心跳。
*
“抱歉，原谅我的语气有些冲。但这确实是不人道的，我们怎么能这么轻率地决定人类的命运？我们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吗？”
“不人道？……那我说得再明白一点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，要么坚持你的决定，等到一切为时已晚，眼睁睁地看着全体人类灭亡；要么按照我们所说的，动用矩阵的力量。”
“然后，让人类成为奥德赛的食莲者？”
“注意你的措辞。人类不会因此忘记自己的家园，我们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。”
“……充足的准备？你们骗了我？不……你们欺骗了全体人类，这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？！”
“冷静点，这只不过是计算后的结果，我说过要做两手准备，我们没打算隐瞒任何人。再说了，你亲眼所见，上一次的任务损失有多惨重，你的路行不通。”
“真精彩……如果一开始你们的答案只有一个，又怎么会花费精力在别的答案上，是我太天真了。”
“调整下情绪，上将。联邦准许你进行最后一次远航，这已经是最仁慈的决定。”
“……”
*
宇宙永远明亮，地球的光影逐渐接近。大气层盘踞在球体表面，朝四面八方延展。在那之下，便是大地、海洋、熟悉的归处和尚且年轻的文明。
徐明浩从幻觉中醒来。
据克拉克所言，矩阵的边缘存在着数据碎片，看到测试影像是正常的现象，但是……
徐明浩确信，他这两次看到的绝不是测试影像。
他们谈到了人类的存亡，还谈到了正在进行的计划……
既然这些声音不属于测试影像，那有没有一种可能，他听到的这些，其实是某些人在矩阵中的谈话，存放这些音频的数据碎片不知为何飘到了矩阵的边缘，再被他接收到。
现在看来，似乎只有这种可能性，但为什么偏偏是他？
徐明浩神色凝重，直到有人抓着他的肩膀轻轻晃了晃，他才回过神。
“吓死我了。”金珉奎说，“我差点以为你受到脉冲攻击了。”
徐明浩立刻将思绪抽出，聚焦于眼前，金珉奎和李硕珉正面带担忧地看着他：“我没事，就是有点晕。”
金珉奎放下心，点头道：“也是，脉冲攻击是极小概率事件，没人会那么倒霉吧。”
“没事就好。”李硕珉收起面板，“你们先回宴会厅吧，我们结束后立刻过去。”
徐明浩朝他颔首，跟着崔韩率先行回到宴会厅内。
厅内觥筹交错，一片温暖又祥和的景象。
洪知秀已经回到了宴会厅，徐明浩猜到他不会在外面逗留太久，毕竟他是今夜的主角。
传说中上世纪的红酒香味弥漫在宴会厅内，或许是矩阵的特性放大了这阵香味，徐明浩很快就在这馥郁的氛围中放松下来。
“Hi，又见面了。”
徐明浩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再一次加速跳动，他简直要被这人折磨得精神衰弱了。
洪知秀举着酒杯，朝他靠近，徐明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洪知秀大笑起来：“你的反应还真是可爱，看看周围，这么多双眼睛，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。”
徐明浩抿了抿唇，唇边的小痣随着他的动作微动了一下。
“您找我有什么事吗？我还在工作中。”
洪知秀认真地凝视起徐明浩的脸。
“我只是很好奇，你和尹净汉是什么关系。”洪知秀声线依旧，如同引诱猎物主动坠入的温暖的网，“能让他救人，可真罕见。”
徐明浩装傻道：“尹医生医者仁心，救人对他来说怎么是罕见的事呢？”
洪知秀双眸微眯，审视着徐明浩的表情，良久后突然一笑：“别紧张，既然尹净汉要保你，我不会对你怎么样。”
尹净汉要保他？徐明浩内心疑惑。他这是说的什么话？
不知道是为了解释什么，或者是单纯地跳到了下一个话题，洪知秀浅饮一口复刻红酒，淡淡道：“我不喜欢欠人人情。”
“洪先生在联邦里有熟人？”
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，徐明浩前脚刚想完不要再和这些神秘又危险的人扯上联系，下一秒他们就和装了磁铁一样自动朝他靠过来。
徐明浩越过洪知秀看见朝他们俩走来的崔胜澈。
紧接着，他听见洪知秀温和的声音：“今天才认识，我对这位警员一见如故。”
崔胜澈看了眼徐明浩，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古怪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。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且平稳，并无波动，吐出来的话却像一道平地而起的惊雷，将徐明浩吓得心跳失衡。
“你喜欢这款？”
怎么有人可以用如此淡定的表情说出这么让人震惊的话。
徐明浩被钉在原地，动弹不得。
洪知秀浅浅地笑了一下：“崔议员，你真幽默。”
崔胜澈面无表情地将视线移开：“是吗？或许我的信息有误，现在的世界，消息更迭得太快。”
直觉告诉徐明浩，崔胜澈这句话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。
洪知秀面不改色道：“有些消息积压得太久，突然暴露公众视野中，才会给人一种突如其来的错觉。”
徐明浩受够了两人的哑谜，开始用眼神寻找崔韩率的位置，希望对方看见了之后能来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。
变故就在这时发生，尖锐的嗡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钻入徐明浩耳中，他在瞬间露出痛苦的神色，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。
他的举动吸引了两人的注意。
洪知秀脸上的笑意褪去：“怎么了？”
崔胜澈则维持着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，只轻轻地蹙了下眉。
难以忍受的嗡鸣愈演愈烈，徐明浩在这时终于找到崔韩率的身影，在大厅的另一端，也如他一样神色痛苦地捂着耳朵。
呼啸如山风的危机感在徐明浩脑中敲响警铃。
虽然没有经历过，但他敢确信，这让人痛不欲生的感觉，源自于数据嗡鸣。
似乎是为了验证他们的猜想，下一秒，宴会厅的一面落地窗突然被破开一个大洞，玻璃碎片飞溅，尖叫声在瞬间爆发。
一群穿着全黑，头戴厚重的护目镜的人从那个大洞里涌出，他们飞速锁定了目标，在一片混乱中朝徐明浩的方向逼近。
这一瞬间，徐明浩觉得自己看穿了他们的意图。
他们并不是冲着崔胜澈来的，那股浓郁的杀意，对准了仅离他一步之遥的洪知秀。
“警告！阿达曼大厦37层遭到不明袭击，请立刻组织现场人员有序脱离矩阵，全面封锁37层，防止袭击进一步扩散。”
嗡鸣仍未结束，徐明浩心中一沉，他发现自己没法听见任何声音了。
视野中，承载着美酒的玻璃瓶被波动掀翻在地，四分五裂。人群的混乱、系统的警报声，窗外不断逼近的救援飞艇，所有的这些，都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他像是被迫观看了一场盛大的无声电影，画面带来的冲击力比能听见声音时还要强。
电光火石之间，徐明浩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红光一闪而过，是瞄准仪。
他的一切反应都先于大脑的思考，瞬间闪身至洪知秀身前，将他狠狠撞倒，下一秒，两人原先的位置爆发出惊人的火光。
徐明浩立刻转头，目视着混战在一起的人群，入口涌入更多的联邦警员。
幸好他们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救援，形势已展现出压倒性的胜利。
然而，即便如此，那些穿着全黑的人仍在负隅顽抗。
又是几道红光闪过，徐明浩神色一凛。
他们已经无处可逃，他们的动作也快不过子弹。
思及此，徐明浩努力辨别着红光的来源。他在一瞬间理解了这个空间，所有人的动作都变慢了。
在失去记忆之后，命运给他带来了数不尽的麻烦，但他也收到了唯一的礼物，就是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能力。
现在他要做的，是将这些即将朝他们发射的子弹，统统停下。
毫秒之差，残党被全部制服。
徐明浩逐渐能听见一些模糊的声音，在听觉稍微恢复之后，他听见的第一句话来自于洪知秀。
“你刚做了什么？”
徐明浩作出一副茫然的神情，转过头去看他：“什么？”
或许伪装渐入佳境不是他的错觉，至少洪知秀看上去确实被他骗了过去。
警报声渐弱，赶来的支援队在他们面前筑起坚硬的人墙，隔开了所有视线。
洪知秀若有所思地看着徐明浩，片刻后展颜一笑：“这么拼命地救我，你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吗？”
“我说过，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。说吧，趁我还没被强制唤醒。”
徐明浩一愣。想要从他这得到什么？
刚才他的所有行为都是下意识的举动，他甚至没考虑到崔胜澈才是今晚他要保护的对象，在察觉到危险的一瞬间，身体不由自主地扑向了离他最近的洪知秀。
那一瞬间，他什么都没想。
洪知秀像是确信他会狮子大开口，一副料定了一切的样子，气定神闲地等待他开口。
当然，正在沉思的徐明浩没有注意到这一切，他踉跄着站起身，朝洪知秀伸出手。
洪知秀没有拒绝，借力站了起来。
在他站直的一瞬间，却听见徐明浩对他说。
“锋沿科技最近上市了一款VR眼镜？”
洪知秀的表情僵住了：“？”
“我真的很喜欢那个。如果你想感谢我的话，可以送我一套吗？”徐明浩得心应手地露出一个羞赧的笑，“我的工资还不足以支付这种高端产品。”
TO BE CONTINUE
FREETALK：
刷：这谁，竟然能让尹净汉出手相救，前所未见，有意思。他怎么主动救我，他的任务对象不是崔胜澈吗？他一定是想借机从我这得到什么。
好：天呐还有这种好事，v我一套VR眼镜看看实力
刷：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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