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灵回响（15）
CP：All8
WARNING：科幻+赛博朋克
SUMMARY：他只好在广阔的数据世界里画地为牢。
【明浩，不要逃避问题。】
徐明浩擦着头发从房间内走出的时候，餐盒已经空了。
电脑正对着房间的方向，他一走出来就能看见，字体被特地放大加粗，和其他字符放在一块，格外醒目。
文俊辉仍坐在餐桌旁，不知道等了多久。
徐明浩面露无奈，随手将毛巾搭在肩膀上，走过去，弯下腰打字。
【我没有逃避问题。】
文俊辉伸出手，圈住徐明浩纤细得过分的手腕，然后用另一只手将文档上滑至那一句“现在，我要你告诉我今晚发生的一切”。
他的眼神暗含着执拗，像是得不到答案便不会放手。
一滴水珠从徐明浩的发尾落下，顺着他的手臂一直下滑，没入两人皮肤紧贴之处。
他叹了口气。
【你想知道什么，我都可以告诉你。】
【但是，文俊辉，别做傻事。】
文俊辉蹙了蹙眉。
【如果感染者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，我帮你除掉他们，也算傻事？】
徐明浩被文俊辉的大胆吓得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，不赞成地回道。
【那太危险了，你要先答应我不会轻举妄动，否则我什么也不会说。】
文俊辉有能力查到一切，他大可以通过网络知晓今晚发生的所有事，而不必询问徐明浩。就算徐明浩什么都不说，他也有办法知道。
但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，那太危险了，你不要轻举妄动。
徐明浩眼里的担忧将他困住了。
他只好在广阔的数据世界里画地为牢。
【好，我答应你。】
徐明浩这才放下心，坐到他身边，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打在屏幕上，从进入矩阵开始，到遇见洪知秀和尹净汉，再到接受临时检测，最后说到来自于感染者的袭击。
在文俊辉的要求下，他又补充了自己被救出矩阵后接受检查的情况，还把存在终端的伤情报告也给他看了。
文俊辉对着巨大的文本量沉思了片刻，打字问道。
【你还记得有关感染者的信息吗？】
徐明浩摇摇头。
【以前的我或许知道，但也不一定，我连我在哪个情报组工作都忘记了。】
文俊辉退出文档页面，进入一个纯黑色的网页，搜索了什么，又转了几次链接，接入一个印有特殊符号的数据库页面。
他从里面调出了一段代码，经过转换，屏幕上出现一个视频，是飞艇记录仪的画面，有些模糊，但能看出来有两帮人起了冲突，投掷出去的武器击毁了路边的车辆，整条街道都爆发出惊人的火光。
等视频播放完，文俊辉打开文档，打字道。
【这是两个月前爆发的第一起“感染者”事件，联邦没有公布事件的真相，对外宣称是恐怖袭击。但在那之后，他们动用了“清道夫”，也就是联邦的粉碎程序，把一切和这个事件有关的消息都封锁了。但我也说过，NADA的人是一帮废物，想从他们手里获取信息不算难事。】
文俊辉写到这里，看了眼徐明浩。
【既然你什么都忘了，那你应该也不知道Daemon？】
徐明浩想到Daemon对联邦的报复袭击，又看了看文俊辉的脸，觉得他应该不知道这件事，便没把这件事说出口。
【Daemon的事情，我的同事和我提起过，我大概知道一些。】
文俊辉点点头，继续打字。
【我们和联邦那帮人一直都不对付。一发现联邦暗中动用“清道夫”，我们就知道这件事不正常，所以在那之后刻意关注了这方面的动向，将信息保存下来，作为把柄。前段时间有个人在暗网上找到我们，花高价从我们这买了感染者的信息。无论他想做什么，最后的结果都是给联邦添堵，我们就卖给他了。】
【我们把信息刻在“匣”上，采取线下交接的方式。线下的工作不是我负责，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，联邦的人发现了这次交易。】
之前的信息突然串联起来，徐明浩伸出手打断文俊辉。
【所以，我捡到你的那天，Daemon总部遭到了联邦的攻击，你是在躲避联邦的搜查？】
文俊辉对着那个“捡”看了会，撇了下嘴，回复道。
【嗯，我和他们在转移途中走散，我有些累，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。那个巷子在监控死角，唯一一个能拍摄到画面的摄像头也是损坏的。】
徐明浩眯起眼思考了会。这么看来，文俊辉当时说的“暂时不想回去”是真话。
但他又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什么叫有些累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？那很危险吧？
【你……算了，继续说吧。】
文俊辉露出不解的神情，不知道徐明浩为何欲言又止，他继续往下说。
【根据我们收集到的资料，感染者是一个于两个月前突然出现的组织，在这两个月以来的动乱中，他们多次提到了“边缘坍塌”“人类灭亡”，还在网络上发布了类似的信息，但那些信息也很快被联邦压了下去。他们声称已经获知了世界正在走向毁灭，要求联邦采取行动。或许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，联邦才会那么着急压下这些消息。】
徐明浩皱起眉。
【等等，什么叫“或许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”？】
文俊辉面无表情，仍旧表现出对这些都不关心的样子，仿佛哪怕明天世界就要毁灭也与他无关。
【你还真是什么都忘了啊。《生灭宣言》发表之后，地球环境每况愈下，现在分割陆地的已经不是海洋了，而是黑雾，原先黑雾只存在于沿海地区，但这些年一直在向内陆扩散，整个联邦的土地都被黑雾分割成了不同块。要想抵达其他区域，只能通过乘坐特制列车穿过空中轨道。】
【感染者提到的边缘坍塌，大概就和黑雾有关，联邦封锁了情报，连我都没办法得知现在的黑雾到底扩散到什么程度了。如果不是因为边缘真如感染者所说的那般正在坍塌，联邦为什么要这么着急？】
【那个组织在联邦档案里的代号之所以是“感染者”，是因为联邦在最初抓捕的一名组织成员的身上发现了异常。虽然身体数值和普通人一样，但他们的脑波数据出现严重偏差。联邦医疗部那群人一致认为这个组织里的人是因为接触了黑雾，遭受了感染才会变成这样，所以才将他们命名为感染者。】
徐明浩愣愣地张开嘴，被这些信息震惊得说不出话。
那他在矩阵边缘听到的那些话都是真的？！
你得明白《生灭宣言》的含义……科学家发表这样的宣言是为了将人类的目光聚焦在生存之上。我们的地球已千疮百孔。
要么坚持你的决定，等到一切为时已晚……要么按照我们所说的，动用矩阵的力量。
徐明浩感到一阵头晕，强烈的反胃感让他不自觉地蜷缩了身体，原本舒展的手指攥紧成一团，头也不堪重负地垂了下去。
文俊辉伸手过来扶住他的肩膀，在晃动的视线里，徐明浩只能看见文俊辉的嘴开开合合，听不见他在说什么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徐明浩才从这阵晕眩中恢复过来。
文俊辉正神情严肃地盯着他，见他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，立刻打字询问。
【怎么了？你的脸色好差。】
徐明浩抬起手按住太阳穴，迷蒙地看向屏幕。
【我也不知道，可能是数据嗡鸣的后遗症？】
徐明浩刚打完这行字就后悔了，他转头，果然看见文俊辉冷着张脸，表情比刚才还要吓人。
他立刻吸引对方的注意。
【比起这个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。】
徐明浩的手指悬在键盘上，有些颤抖，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，更显得他脸色苍白。
【我在矩阵边缘听到了一些信息，是两个人在谈论关于人类存亡的问题，他们提到了正在进行的计划，其中一条是动用矩阵的力量，原先我还不敢确定，听你说了感染者的事，我才……】
徐明浩将手指攥起来，又很快松开。
【我有种不好的预感……我的失忆，会不会就和这个有关？】
【文俊辉，我能相信你，对吗？】
他惴惴不安地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。
就在这时，电脑电量告急，屏幕突然变黑。
整个屋子就只剩厨房的灯亮着，两人坐在餐桌边，背后是微弱的橙黄色灯光，身前是阴冷的黑暗以及通过落地窗投射进来的冷调蓝光。
徐明浩把终端摘下来，想让文俊辉用这个继续和他交流，文俊辉却没有接过终端。
他牵起徐明浩的手，用自己的小指勾住对方的。
两人完成了一个拉勾的动作。
文俊辉垂眸，纤长的睫毛盖在眼前。
在无法使用电脑的情况下，他用自己的方式，再一次回答了徐明浩的问题。
Y.
TO BE CONTINUE
FREETALK：最近更新可能会不太稳定
本来这章还有别的内容的，但是要解释的实在太多了一不小心就写满了一章的量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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